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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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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好几天,卫刑都是早出晚归,秦以清偶尔一两次见到他,也都是行色匆匆,没有空闲说话,如此过了几日,实在寻不到机会解释,又见他没有再提那日的事,秦以清便以为他是已经忘了,遂就将解释的念头放下了,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卫刑这几日并非都是有事在忙碌,大多时候,他是跟二皇子在郊外的马场练习骑射。

    因为今年要参加武举,尽管已胜券在握,卫刑依旧花了大把的时间在这上面。

    二皇子作为他私底下最亲近信赖的至交好友,自然是日日陪练。

    然而,二皇子却发现卫刑这几日总有些心不在焉。

    临近午时,两人结束早上的锻炼,骑着马在宽敞的校场上遛弯儿。

    二皇子问出心中疑惑,道:“你这几日不如以往专注,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未完全褪去青稚,英姿勃发中带着几分爽朗,甚是俊俏。

    二皇子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宝蓝色的衣裳显出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卫刑甩着马鞭,将吃草的马儿赶着往前走,过了好一会,才迟疑道:“有一个人,本是好意帮我,却因此而遭遇难堪,而我却没能及时替她辩解,这是否是我的过错?”

    这件事憋在他心中几日,让他很是不舒坦,若非今日好友问起,以他的性子,怕是要憋一辈子。

    二皇子诧异地挑眉,问:“你所言之人,是男是女?”

    “……”卫刑顿了顿,有几分赧然,抿着唇角道:“是位姑娘。”

    二皇子了然点头,“要看那位姑娘是否在意,若是在意,便是你的错,你该去向人家道歉赔罪。”

    卫刑脑海中浮现那双黑亮坚韧的眸子,然而他离开的时候,她却没有看他。

    “她没有看我,应该是生气了。”说这话时,他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气馁。

    “那你更应该向人家赔罪,姑娘家可是很小气的,担心人家记恨你。”二皇子戏谑地眨了眨眼。

    卫刑慎重点头,却又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上哪找她,不由皱起眉,为难道:“想见她怕是不容易,听闻她住在她义父的别院,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二皇子本就好奇令他牵肠挂肚好几日的姑娘是谁,听得这话,当即脑子一转,就猜到他口中的女子是何人了,不禁自言自语低喃道:“原来是她啊。”

    “嗯?”卫刑没有听清,疑惑地转头看他。

    二皇子笑了笑,道:“我还记得她,就是当年在永宁侯府,得了一大把金豆子金瓜子的那一位。”

    “是她。”卫刑颔首,忆起当时的情景,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二皇子凝神一想,问道:“这段时间,也就那日陪小韶谈生意时你出过门,难道你就是在那日遇到的安六小姐?她真的在替钟四爷打理生意?”话语中有几分惊疑不定。

    卫刑不便说太多,只道:“那日她去是去了,却没有说话,都是那位易先生在打点招呼客人。”

    他没有说,托贺记的福,那日他还谈成了一笔药材生意。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记错,她才十一二岁吧。”

    言下之意,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打理像贺记那样的大产业。

    二皇子若有所思地点头,继而话锋一转,调道:“你这几日,都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在烦恼?”

    以他对卫刑的了解,肯定不仅如此。

    他拉了拉缰绳,似笑非笑道:“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又跟秦小姐有关?”

    眸光微闪,接着道:“不会是秦小姐给安六小姐难堪了吧?”

    卫刑不觉窘迫,抿着唇不开口,只调转马头赶着马往回走。

    “诶,别急着走啊!”二皇子一抖缰绳,驱赶身下马匹小跑着追上去,笑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好奇,当然好奇,但卫刑却不是能任由好奇心驱使的人。

    他不言不语,只顾往前走。

    二皇子毫不介意,独自一人也说的起劲:“并非是我料事如神,实在是秦小姐表现地太明显,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接近你,她都要提起十万分的戒备,而且,你没有发现么,不管你去哪里,她都会跟着,若不是她整日摆着张冷脸,时常对你爱搭不理的,我都要以为她对你有几分心思了。”

    “与你有关的事儿,必定少不了秦小姐的份儿,所以我就想着,一定是秦小姐找了人家麻烦。而你,若单单是安六小姐的事,你必定不会如此挂心。”

    二皇子下了结论。

    要说二皇子不愧是卫刑最信赖亲近的兄弟,他连蒙带猜,竟是猜的分毫不差。

    “你也觉得以清对我……爱搭不理?”卫刑眉间微微皱起,挑了一句在意的话提问。

    二皇子毫不迟疑地点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卫刑不说话了,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

    二皇子见他陷入沉思,犹豫一番,还是问道:“卫刑,秦小姐对你而言,当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们之间,向来直来直往,这四年卫刑对秦以清如何,二皇子看在眼里,一直都觉得秦以清不是卫刑的良配,只是感情的事,他终究不便掺和太多,只是偶尔提点一两句。

    他也想卫刑自己看清。

    闻言,卫刑再次陷入沉默,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对秦以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好像是他想要的,但隐约间,他也觉得她不是。

    或者应该说,他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见气氛变得更加僵硬,二皇子也不再多嘴,驱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来比试两场。”

    又颇为无奈道:“当年你押送赈灾粮款去西北,又救了巡察使,本是大功一件,只可惜当时你年纪太小,父皇即便有意要破格提携你,也无法让大臣们点头,所以只能委屈你年满十四后,通过武举入仕了。”

    话音将落,卫刑弯了弯唇角,道:“二皇子今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眼底难得的带着一丝戏谑。

    “怎么?”二皇子张扬地挑起一边眉毛,意思是你有意见?

    “鸡婆。”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卫刑一甩马鞭,墨色的宝马瞬间如闪电般飞驰出去。

    “好小子!”二皇子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双脚一夹马腹,飞快地追了上去。

    碧草连天,骄阳下骏马飞驰。

    晋王府。

    小桥流水婉约,荷香阵阵,精致的鳞波水榭里,安若澜与安若瑾两兄妹正相对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安若澜脾气上来,再也耐不住性子,沉默才被打破。

    “咱们兄妹好不容易聚聚,既然大家都不乐意,那不如就散了吧。”

    说着,她就气呼呼地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安若瑾拉住她的手,无奈苦笑道:“别使性子了,我感激你的用心,但是没有用的。”

    安文晟坐在一边,板着个脸,偏头看着亭子外的荷叶。

    见他这个样子,安若澜更来气,气哼哼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何为见色忘友,一起长大的亲妹妹,竟然连一个外人都比不得!”

    听得这话,安文晟总算有了反应,皱眉厉声叱道:“澜儿,你真是被惯坏了!姑娘家怎能如此出口无状?”

    安若澜比他还大声,理直气壮地顶嘴:“道听途说,不辨是非,才非君子所为,我就是被惯坏了!”

    还想再嘲讽两句,一道突兀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你们跑到晋王府来,难道就是来吵架的?”略带着几分沙哑的清脆声音响起,瞬间将三兄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是赵邈回来了。

    孟雨颜这几日身子又不好,不便待客,才让人去学里把他叫回来待客。

    赵邈已经十四岁了,原本胖乎乎圆鼓鼓的身材抽了条,长高不少,就是那张脸依旧胖嘟嘟的,瞧着显小。

    一看到那张圆乎乎的脸,安若澜的心情就控制不住地变好,她缓和了神色,朝着安文晟哼了哼,道:“还不是大哥的错,他为了赵三跟瑾姐姐闹,真是不知好人心。”

    “哦。”赵邈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表哥确实不该为了外人跟自家妹子生气。”

    “你不懂。”安文晟窘迫不已,却是下意识地反驳,冷哼道:“我可不稀罕破坏自家哥哥姻缘,出卖知心朋友的妹妹。”

    “我也不稀罕糊涂,人云亦云的哥哥。”安若瑾反嘲回去。

    两兄妹横眉竖眼,都不拿正面对人,正眼瞧人。

    “额……”赵邈噎了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悄声问安若澜:“发生什么事了?”

    他声音放的很小,但还是被安文晟听到了,安文晟抢先道:“我来说!”他直觉安若澜会偏帮安若瑾。

    “你说就你说,我倒要听听,你都知道些什么!”安若澜才不跟他争,好整以暇坐下,等着看他怎么说。

    安文晟也来了气,当即如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已经赵三告诉他的,外界传言的,都告诉了赵邈,末了,他问:“邈表弟你来说,这到底是谁的错?!”

    赵邈理了理前因后果,忽地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叫道:“你们说的赵三小姐,莫非就是永宁侯府的赵三小姐?”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冲口而出道:“她不是心仪我大哥的吗,怎么又跟大表哥谈婚论嫁?”

    闻言,安文晟僵在了当场。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