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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二章 算我们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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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向真也就是因好奇看了看,没有心怀不轨窥探的意思。

    花衣男子似乎也被自己腰牌动静给弄醒了,迷迷糊糊睁了眼,伸着懒腰坐了起来,见向真正看着自己,又笑着躺下了,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懒洋洋的。

    向真走了过去,指节试着敲了敲鼓面,感受了一下咚咚鼓声,旋即问道:“今天能把他抓来吗?”

    花衣男子知他问的是庾庆,双手抱臂枕在了脑袋下,“谁知道呢。”

    向真沉默了。

    花衣男子扭头看了看他,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一天的寻找时间?”

    向真自然是摇头,等他后话。

    花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外面嗡嗡乱飞的场景,“它们会飞往各地寻找,会记下每个人所在的位置。

    之所以宽宏大量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找人,是希望进来的人都动起来,这样才好发现他们,才好记下他们大致的位置。

    所以你放心,会找到他的,会把开启出口的办法问个明白的,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一说,向真确实安心了不少,他只想找到庾庆打一场,然后离开这里,对于其它的什么恩恩怨怨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山脊尽头,蹿出的向兰萱站在了一道深渊前,确切的说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前,光暗对比下令人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她回头看了看来路,神情莫名的叹了声,感觉这次栽的确实有点惨,发现“骄兵必败”果然是至理名言。

    依她个人的估计,乐殊和甘离想用挟持人质的那种办法要挟桓玉山,只怕未必能如意,因为她很清楚高玄境界的修士对比上玄境界有多大的差距,这也意味着前者有更多的能力来进行操作。

    但她并未提醒他们,也未点破可能面对的后果,利用了那些手下拖住了桓玉山,给自己的逃离争取了时间。

    做出这个决定很残酷,可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她若留下,很可能所有人都难以脱身,连她都跑不掉。

    而眼前的天坑也未必是最佳的藏身之地,可她伤势颇重,已是难以支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下去看看环境再说。

    看了看四周后,她一个纵身跳了下去,身形不疾不徐地落在了崎岖不平的天坑底下。

    到了下面反而能看清下面的环境,到处是嶙峋山石和苔藓,地块贫瘠,长满了一些杂草和荆棘。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开始向着远处看不清的黑暗中走去,意图寻找合适的躲藏环境。

    因路不好走,遇到险阻,她提了一口气,飞身而过。

    然落地时,身体却是一个趔趄,口中“噗”一声呛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着几乎站不稳,赶紧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大石头才没倒下,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

    吊住的一口真气松了,顿感身体虚弱不堪。

    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继续提着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走到光暗交界处时,她才发现有一大片鲜花生长在躲避光明的黑暗中,是一种脸盆般大的金灿灿花朵,居高临下看,一朵朵笑脸朝天的样子。

    然而她此时无心欣赏这个,只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藏身之所,跳下了石头,稳住了有点摇晃的身体后,继续深入。

    可就在她刚从一尊如虎蹲坐的大石前走过时,石头后面突然冒出一只手来,点在了她的腰上。

    察觉力和反应力皆已迟钝的向兰萱大惊,还来不及反应,身上已经被连点数指,被人在身上下了禁制,已无力动用修为,就算有力,她现在的力也有限。

    没想到这里竟也能有埋伏,她正暗叹“吾命休矣”还不知要受何屈辱的当口,唰一声剑响,一支剑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随时要取她性命的样子。

    此时,她的左右才各冒出一个人来,左右之人都在慢慢往她眼前凑,像看什么怪物似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蒙着面的大块头,也正是拿剑架她脖子上的人。

    其次是一个手指慢慢从她身上松开的人,也同样半蒙着面,但是一看那头发扎着马尾的样子,再加之熟悉的印象,她立马认出了是谁,讶异道:“阿士衡?”

    可谓非常惊讶,这不知跑去了何方的家伙,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钻就遇上了,这缘分还真是没话说。

    没错,出手制住她的正是庾庆。

    此地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藤妖指点的采花粉的地方,他们几个正在这里干活,放哨的百里心突然跳下说有人来,并且说是向兰萱来了,那真是把他们给吓了个够呛,赶紧躲藏。

    容不得他们多折腾,向兰萱随后就下来了,他们真的是吓得连气都不敢喘,连心跳都尽量施法抑制了。

    谁想,突然看到向兰萱吐血,而且连站都站不住了。

    凭这位的实力应该没必要演这样的戏。

    这才让他们意识到了,这位不是来抓他们的,也并未发现他们的藏身之所,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像是来躲难的。

    见后面确实没有人再出现,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否则正常情况下他们哪敢动向兰萱一根指头。

    见她直接叫出了名字,庾庆也很奇怪,摸了摸脸上蒙的很厚的布,下意识问了句,“这也能一眼认出来?”

    向兰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庾庆的目光注意到了她的穿着上,发现这位今天穿的有够随便的,而且衣裳明显有些凌乱,也不知遇见了啥事,衣襟都歪了,酥胸半露的,搞的庾大掌门想不盯着那白腻多看两眼都难。

    向兰萱很快发现了他的不轨,有点火大,当即怒斥道:“你眼睛往哪看呢?”

    尽管受制,但大业司大行走的淫威犹在。

    庾庆一脸尴尬地干笑,挪开了目光,很想说不是故意的。

    向兰萱的目光又盯上了牧傲铁,冷漠而肃杀,仿佛在说,你好大的胆子!

    她那股犹在的气势发作起来确实很强大,牧傲铁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挺起了胸膛,稳稳拿住了架她脖子上的剑不放。

    好在庾庆还算识相,赶紧抬手拨了拨牧傲铁手上的剑,“自己人,自己人,没必要这样。”

    嘴上说着自己人,其实是因为没搞清状况,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实际上却没有帮向兰萱解开身上禁制的意思。

    牧傲铁只好收了剑归鞘。

    此时,蒙着脸躲藏的南竹和百里心也冒了出来,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大行走。

    向兰萱抬手将自己胸前的衣裳收拾了一下,同时扫了几人一眼,也不客气,直接索要东西,“你们身上应该带了疗伤药,给我一点,我受了点内伤。”

    她出来的太匆忙了,也大意了,身上几乎没带任何东西,否则也不会一副睡觉的穿着跑出来。

    也是因为没能及时服用灵丹妙药,才导致一路疾逃之下伤势越重,才导致落入这里时连站都站不稳。

    “有有有。”南竹赶紧凑了过来拍马屁,摸出了小药瓶,倒出了一枚碧澄澄的芳香丹丸。

    庾庆等人也没阻止。

    向兰萱拿了药丸到手,捻着看了看,皱了眉,“就没好点的药?”

    庾庆苦笑:“大行走,你当我们是你呀,有用不完的好资源,太好的灵丹妙药我们真用不起。”

    向兰萱斜了他一眼,还是将药丸纳入了嘴中咽下,有总比没有好。

    此时庾庆免不了一问,“大行走,您这伤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向兰萱眼中闪过杀意,哼了声,“被桓玉山那老贼突袭了,老贼修为早已突破到了高玄,这些年一直低调隐藏着实力,怕是早有不轨之心。”

    目光点向了庾庆,“昆灵山应该是起了贪念,想独吞这座仙府,想杀的恐怕不止是我,只怕你们也休想活着出去。

    出口外,应该已经被昆灵山给看住了,凭你们的实力就算出了这里也难从昆灵山手上脱身,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你们离去?我们现在才是一伙的,得同舟共济才行。”

    说了一堆,其实最后一句才是她想说的。

    明明认出了是她,还敢向她出手,这能是冲动?她能感觉到,这几位怕是觉得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也暗藏了杀心灭口,所以不得不提醒这几位要明白利弊。

    她现在都不敢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大业司人员可能已经遇难。

    甚至都不敢追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座仙府的,怕一个不对激起这些人的杀心。

    包括他们怎么从乐殊等人手上跑掉的事,连提都不敢提,更不敢打听仙府内的任何情况。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收敛。

    庾庆略皱眉,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这个,沉声道:“也就是说,以桓玉山为首的昆灵山人马正在搜捕追杀你?”

    向兰萱:“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庾庆顿时叫苦连连,“我说向大行走,这天大地大的,您往哪跑不好,干嘛往这里跑?”

    就差说出你这不是坑我们吗?

    南竹嘴角抽搐,几人也意识到了麻烦,呆在此地怕是不稳。

    向兰萱:“往地势开阔的地方跑太显眼了,开阔地带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藏身之所,只能是借着山势的遮掩而行,我也没想到你们能躲在这里。

    我说,你们一个个蒙着脸干嘛,进来的就这些人,真以为这样把脸遮一遮别人就眼瞎认不出你们了?”

    庾庆没有心情跟她废话,赶紧回头对百里心道:“你眼力好,赶紧去外面盯着,千万躲好了,别让人看到。”

    百里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闪身飞掠而去。

    庾庆转而又对两位师兄道:“还看什么,又等人把我们围个正着吗?算我们倒霉,赶紧收拾一下走人吧。”

    语气有点气急败坏,发现怎么老是出这样的事,自己失误被盯上了也就认了,譬如小云间被发现被抓,这随便逃跑都能遇上他们算怎么回事,是命不好还是怎的?

    向兰萱忙道:“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搜查的速度没那么快,不可能匆匆走过场,一条山脉查过来,搜到这里天也黑了。要走还是等到天黑再出去吧,桓玉山老贼很有可能就在天上盯着,现在转移反而更危险。”

    庾庆当即问道:“你确定?”

    向兰萱:“从仙府出口一带到这里的路程相当远,怕是有上百里,不可能有那么快搜查到这里。真要马上有危险的话,我不会往这里面跳。”

    闻听此言,师兄弟三个松了口气,想想也是,这女人不可能找死。

    见他们放心了,向兰萱又道:“我要运功疗伤,先解开我身上的禁制。”

    这个嘛,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这要放开了禁制,再让人疗好了伤,未免也太危险了。

    在没下定决心做掉这女人之前,又不好得罪人家。

    最终庾庆憋出一句理由来,“大行走,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要慎重,等我们确认了你确实是大业司的向大行走,再解开你身上的禁制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