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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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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婼换了常服,摘下鱼形玉佩递给皇上,皇上弯腰为她系了,君婼攥着他手摇着:“皇上,同去嘛。”

    皇上嗯了一声,君婼欢天喜地,先去了庆寿殿,上圣皇太后鬓边添几丝银发,眼角几道皱纹刀刻一般,恹恹受了她的礼,眯眼看着她,好半天冷淡说道:“这一局你赢了,日后在这深宫中,还有长长的一辈子,老身要好好活着,咱们且走着瞧。”

    皇上挡在君婼面前,压低声音道“她的一辈子有朕,无需母后操心。”看一眼身后女官笑了笑,声音扬了起来,“臣一再挽留,母后却执意前往徽州行宫,算来只剩半月,母后且安心休养。”

    郑司赞站在上圣皇太后身后,都到了这份上,也不会说句好听的话,一辈子孤老行宫,还惦记着瞧别人好看,再看一眼君婼身后跟着的锦绣,她是攀上高枝了,她这份荣耀,本来是我的,又看一眼偷瞄锦绣的铭恩,心里一阵冷笑。

    锦绣也看着郑司赞,今日公主册封礼后,从来不理睬她的师傅走了过来,对她道:“你如今是皇后殿下跟前的红人,设法帮帮杜鹃。”

    可是,该怎么帮呢?

    愣神间听到皇上沉声道:“既拜见过了,就不扰母后静养,走吧。”

    君婼点点头,福身告退,上圣皇太后桀桀一阵冷笑,君婼身子一缩,上圣皇太后与陈皇后是密友,她大概知道母后的事,本想借机一问,看上圣皇太后阴阳怪气的模样,就打消了念头。

    帝后并肩而出,锦绣有意慢走几步,看着送出来的郑司赞,小声道:“杜鹃……”

    郑司赞一笑:“锦绣若想帮我,就在上圣皇太后南行前,让我离开庆寿殿一次,去瞧瞧师傅。”

    锦绣忙道:“我会设法。”

    对郑司赞安抚一笑,忙忙跟了上去,郑司赞看着她的背影,她去求谁?皇后还是铭都知?

    一回头,上圣皇太后阴森森看着她:“怎么?你也想攀高枝去了?”

    郑司赞忙伏下身去:“奴婢此生都跟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百年之后,奴婢定以身殉葬。”

    上圣皇太后满意点点头:“老身定要长命百岁,瞧瞧她这殷朝皇后与老身又有何不同。”

    郑司赞看着她,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做皇后的时候,病恹恹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宸妃独大,你的病刚好,宸妃倒了,先帝也去了,你的皇后时代已经结束。

    帝后来到宝慈宫外,君婼唤一声皇上,皇上后退一步:“君婼进去吧,朕前朝还忙着。”

    也不容君婼说话,转过身健步如飞,君婼叹口气,皇上心结难解,慢慢来吧。

    进了宝慈宫,皇太后起身迎了过来,拉住她手慈爱对她笑着:“好孩子,我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我的儿有了自己的皇后,日后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对外是帝后,回了后宫若平常夫妻一般,恩恩爱爱,为天家生儿育女……”

    皇太后殷殷叮嘱着眼泪滚落下来:“以为今日能见到他……”

    君婼忙软语劝慰:“皇上心里惦记着母后娘娘,只是性情执拗,一时想不通,儿臣会多劝着他的。”

    皇太后抹着眼泪,君婼扶她坐了,大礼拜见过,皇太后忙说快坐,吩咐一声上茶。

    一位缁衣宫女端了茶上来,君婼瞧着一愣,这不是秋蓉吗?秋蓉已福下身去,满面笑容说道:“贺喜皇后殿下。”

    君婼应了一声,皇太后抹着眼泪说道:“这孩子心诚,一心事佛,精通佛法,皇家尼寺中的住持师太都比不上她,君婼今日来了,就跟君婼讨个情,别让她跟着许婉出宫,让她留在我身边,我也多个伴。”

    君婼哪敢不应,忙说遵命,皇太后点点头,君婼又道:“虽说母后娘娘爱清静,不过礼不可废,日后晨昏定省,儿臣少不得来扰母后娘娘。”

    皇太后一笑:“晨昏定省就免了,你若惦记我这个老太婆,随时过来瞧一瞧,我不胜欢迎。”

    君婼笑道:“常来看看母后是应当的,晨昏定省也不可少。”

    皇太后起身过来握住她手,君婼忙站起身,皇太后看着她点头:“二十年了,夜夜梦见我的儿在襁褓之中向我悲啼,我在深宫中腹背受敌苟且偷生,今日看到佳儿佳妇,知足了,熬这二十年,值了。”

    君婼看着她肩头的补丁,再环顾四周,陈设几可称得上简陋,除了佛像前的香炉闪着金光,家具晦暗,帷幔半旧,鼻子一酸道:“母后何需这样清苦。”

    皇太后摇头:“不这样,难以赎我弃儿的罪孽,我每日在佛祖前忏悔,饶恕我的无能为力。”

    君婼握着皇太后的手,在榻上同坐,问皇太后平常常诵的经文,皇太后说是金刚经,君婼跪在佛像前焚一炷香,用梵文虔诚诵经,许久起身笑道:“儿臣回去抄经百遍,为母后娘娘祈福。”

    皇太后高兴得不停抹眼泪,秋蓉在身后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讨得皇太后欢心,你一来,轻易比过我去,还有你不会的吗?

    咬牙切齿也只能在心里,她如今是皇后了,更惹不得,先攀附好皇太后这棵大树再说。

    假装低眉顺眼,听着皇太后慈爱温和的嗓音,心中冷笑,夜不能寐?明明早早睡下,一夜睡到大天亮,日日拜佛忏悔?就会几句金刚经,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叨着,半闭了眼不知想些什么,想着想着脸上就添了厉色,偶尔抬眸看人,眼底一片凶光。

    自己盘算的没错,这皇太后,不是那么简单,这后宫,早晚是皇太后的。

    再看一眼君婼,傻乎乎的,一片真心宽慰着皇太后,还要帮着皇太后与皇上母子和好,皇上对懿淑夫人都那样孝敬,若与皇太后母子和好,对皇太后更得全心弥补,这后宫,可就不是皇后的天下了。

    秋蓉想着添了几分得意,低声下气对君婼福下身去:“启禀皇后殿下,皇太后有风湿之症,一下雨就两腿酸疼,听闻皇后殿下有一种香,不知能不能……”

    说着话抬眸看一眼君婼:“奴婢僭越了,不过看着皇太后辛苦,只能开口向皇后殿下请求。”

    君婼看一眼秋蓉,她变了个人一般,执意讨好皇太后,赖着不想出宫吗?

    心里琢磨着,嘴上痛快说道:“是有这样一种香,叫做祛疫避瘟香,因沉香阁久无人居住,有些霉气,去冬将香分给众位宫人,都用光了,不过这香配方简单,回去拟了配方给郑尚宫,做好了进献母后娘娘。”

    皇太后又抹开了眼泪:“日日在佛前忏悔,佛祖为我送来这样好的儿媳,若女儿一般贴心。”

    君婼笑道:“说到女儿,母后如此喜爱秋蓉,不如认个干女儿,儿臣忙过这一阵子,再拟个封号。”

    皇太后说一声好,笑说道:“还是君婼为母后想的周到。”

    秋蓉咬了牙,她一句话,我与皇上成了义兄妹。

    君婼心想,口头说说,才不会给你宝册宝印。

    与皇太后叙话许久,方告辞而出,回到沉香阁天色已晚,累得摊在榻上趴了许久,懒懒唤一声摘星,吩咐道:“日后沐浴不用玉茗花瓣了。”

    摘星忙问换成哪种花,君婼摇头:“日后沐浴不放任何花瓣,也不放任何香露,衣裳也不准熏香,屋里也不准。”

    摘星讶然道:“没了香,公主还是公主吗?”

    君婼摆摆手:“你别管,先照我的话去做。”

    沐浴过铭恩来了,哈着腰说皇上有旨意,说今日太过忙碌,请皇后用膳后早早歇着。

    一日劳累,身子快要散架,君婼沾床就睡,夜半时有人钻入薄衾,将她环在怀中倒头睡去,天色未亮的时候被挠醒了,无奈看着君婼笑。

    君婼身子凑得更近些:“皇上闻闻,还香吗?”

    皇上说香,君婼愤愤起身,拿过一大堆盒子瓶子,让皇上挨个闻:“是哪一种香?”

    皇上摇头:“都不是,是君婼的体香。”

    君婼看着他:“皇上学坏了,说假话骗人,我站在树下,招不来蝴蝶也惹不来蜜蜂,怎么会有体香?”

    皇上很苦恼:“君婼真的很香。”

    君婼哼了一声:“这就让沉香阁的人挨个来闻,看看谁能闻到。”

    皇上一把捞过她:“只有朕能闻,不许别人。”

    君婼趴在他怀中:“不信,皇上哄我的,皇上喜爱的是香味,不是我。”

    皇上忙道:“喜爱的是君婼,香味只是顺带喜欢。”

    君婼依然嚷着不信,皇上无奈道:“封了皇后也不信,怎样才信?”

    君婼仰脸看着他:“皇上去宝慈宫看看母后娘娘,我就信。”

    皇上松开她起身穿衣,君婼忙从身后抱住了:“是我愚蠢,不该逼着皇上,我会每日晨昏定省,代皇上探望母后娘娘。”

    皇上抚上她手:“可还睡得着?”

    君婼摇头:“这样一闹,睡不着了。”

    皇上携了她手:“走吧,去一趟龙章阁,给君婼看一幅画像。”

    君婼好奇:“什么画像啊?谁的画像?”

    皇上张开手臂,让她服侍着穿了常服,唤一声锦绣说道:“穿好衣裳,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