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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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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在血与火中流逝,十天时间转眼即过。

    年关将近,三九寒冬降临。

    近日来,酷寒难耐,诸侯大军不再连续攻城,纷纷猫在营寨中生火取暖,轻易不愿出门。

    中军帅帐内,一盆炭火将大帐烘得暖意融融。

    “这十几天函谷守军行踪诡秘,似乎不是李贼一贯的行事风格,据关死守,纹丝不动,颇为反常啊!”

    大帐左侧,吕布一边饮酒吃肉,一边浓眉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

    此刻袁绍的中军帅帐内只有三人,分别是:高居帅位的袁绍、帐下左侧的吕布和右侧的张燕。

    如今盟军各镇诸侯中最有实力的三路诸侯齐聚一堂,商议之事必然是函谷之战,以及如何出兵攻城的事宜。

    连续攻城的两个多月以来,他们三人经常聚在一起商议战事,而其他诸侯因为自身实力太弱、话语权不够,很少参与攻打函谷关的攻城议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自知之明,亦或是不想当众受辱,反正最近两个月其他四位诸侯很少前来商议战事。因为强攻函谷关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有心无力,故而还是回避为好,免得遭人非议;毕竟他们没有这份实力却还说三道四,难免让人觉得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居心叵测。

    “奉先多虑了。鏖战至今,虽然我盟军兵力伤亡两倍于李贼麾下的西凉军,但李贼兵马本就不如我盟军强盛。故而。而今李贼所面临的情况与我等并无二致,兵马折损数万之众,钱粮消耗巨大。恐怕与我等一样都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撑而已。”

    说话间,袁绍脸色阴鸷地微微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与焦急之色。议事半个时辰以来,他一直饮酒,对案几上的肉食毫无兴趣,显得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自从强攻函谷关之后,袁绍的脸上就彻底失去了笑容,整天阴沉着脸。似是谁欠了他几十万石粮草似的,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而盟军连续攻城,除了损兵折将。始终不得寸进。其间仅有两次攻城登上城头,余下四十多次攻城都是徒劳无功,除了巨大伤亡之外再无所获。如此不利的局势无形中给袁绍巨大压力,让他食不知味、寝不能眠,倍受煎熬,忧思满怀。

    是以,短短两个多月时间,袁绍面容憔悴。两鬓已显斑白,容貌的改变无声地反映出他心里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三四十万诸侯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和器械。全部都要他来供应,一月、两月尚可,但连续数月下来确是让他不堪重负,苦不堪言。然而,粮草和辎重不济,他还能勉力维持,最让他深感无奈又无力的是,战事胶着相持、函谷关久攻不下,以及各镇诸侯之间暗中勾心斗角,彼此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渐渐趋于白热化,颇为分崩离析之势。这才是袁绍忧虑重重的关键之所在。

    最近两个月来,各镇诸侯将各自一半兵马都投入到攻城战之中,伤亡惨重,实力大损,使得整个盟军大营被阴霾愁云笼罩其中,士气不振,斗志萎靡。可是鏖战到这种地步,盟军欲罢不能,没有退路,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退回河东,联盟就地解散;其二,硬着头皮强攻函谷关,不破函谷誓不罢休,与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死磕到底。

    面对这样两种选择,入盟的各镇诸侯举棋不定、踌躇难决,始终下定不了决心。强攻呢,函谷关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天堑雄关,易守难攻。解散退盟吧,诸侯们又深知李利强势霸道的秉性,十分忌惮西凉强大的军力和眦眦必报的处事习惯;一旦盟军解散,李贼缓过劲之后必定挥师东进,扫灭各镇诸侯,报仇雪恨。

    正因如此,各镇诸侯都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患得患失,无所适从,只得咬牙硬撑,硬着头皮坚持到现在。好在他们前面还有袁绍顶着,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们操心,毕竟袁绍是诸侯盟主,且承担着盟军一半的粮草供应;只要袁绍还能支撑下去,他们自然没有话说。撑呗,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自然有人主动跳出来。

    正是各路诸侯都抱定这样的念头,才使得袁绍压力剧增,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诸侯盟军。所有的压力和问题全都由他一个人承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片刻不得松懈,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这是两次担任诸侯盟主以来,袁绍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身为诸侯盟主所担负的巨大压力以及面临的窘迫局面。加之他年过五旬,光阴不再,身体日益衰老,再有如此沉重的负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让他心力交瘁,不堪重负。

    是以,短短数月下来,袁绍已不复先前意气风发之霸主雄姿,老态尽显,一天到晚板着脸,心事重重。

    袁绍憔悴的面容悉数落在吕布、张燕二人眼里,然而他们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或怜悯之心,更不会对袁绍产生一丝一毫的敬意。恰恰相反,他们现在时刻提防着袁绍,每次帅帐议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时不慎被袁绍算计,沦为下次强攻函谷关的冤大头。因此,每当袁绍刻意贬低李利和西凉军的时候,他们就不由得愈发小心,绝不轻易接话,更不会大放阙词地贬斥李利。因为在他们看来,袁绍肆意贬低李利就是为了引诱他们上当;之前袁绍已经无数次使用这招,诱使他们出兵攻城,结果却让他们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故而,此刻再次听到袁绍贬斥李利的话,吕布和张燕二人缄默其口,自顾饮酒吃肉,却始终不接话茬,反正不上当。

    “咳!”

    等待半晌却不见吕布、张燕二人回应。袁绍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之色,却又深感无奈,顿时一种无力感划过脑海。让他愈发感到身心俱疲。于是他清咳一声清清嗓子,既而沉声问道:“马上就到年底了,不知两位将军对眼下战事有何高见,我等又当如何自处?”

    听到袁绍老调重提,张燕和吕布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眼神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狐疑。

    稍作思量后。吕布一脸平静地沉声道:“我军与李贼鏖战四月有余,兵锋已挫,士气不振。急需休整一段时间。加之眼下正值隆冬酷寒,天寒地冻,将士们走出营帐后连兵器都拿不稳,实在不宜再战。故此。吕某以为我盟军暂时不可再战。好好休整一下,重整旗鼓,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与李贼决一死战。”

    吕布这番话中规中矩,并无新意,不过确是盟军大营的实际情况,倒也说出了众将士的心声。

    “嗯。张燕将军有何高见?”袁绍轻轻颔首,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随之扭头看向张燕。轻声询问。

    “奉先将军所言甚是。”张燕应声说道:“四月连续激战,各营将士早已不堪重负。又正逢三九严寒时节,全军休整势在必行。此外,我盟军连番大战之下兵力损失巨大,兵马数量与李贼麾下西凉军的差距正在逐步缩小,形势对盟军极为不利。因此,以某之见,各镇诸侯正好趁着大军休整之际从后方调集援军前来增援;而驻守河东郡的刘备所部五万大军也应趁此时机渡河,与我等合兵一处,加强大营防御,以免给李贼留下可趁之机。具体如何决断,还请盟主定夺!”

    “征调刘备大军过河?”袁绍眉头微皱,沉吟道:“此时让刘备率部渡河与我等会合,是不是稍欠妥当?既然你二人都决意罢战休整,又何必让刘备领兵赶来呢?待来年决战之时,再让他充作奇兵突袭李贼大军岂不更好?”

    “盟主此言差矣。”张燕毫不顾及袁绍的颜面,摇头说道:“如今我盟军大寨中三十万将士都是久战之军,疲惫不堪,如此严冬时节,哪路诸侯愿意驻守营寨?况且,我等现在是腹背受敌,前有李贼率领的函谷大军,后有徐荣坐镇的荥阳敌军;若是盟军大寨防御失当,被李贼麾下大军劫营,后果将不堪设想。是以,征调刘备过河与我等合兵一处是假,实际上是想让他过河替我盟军防守营寨。”

    “这容我三思。”袁绍迟疑道。

    “轰、轰、轰!”

    就在袁绍蹙眉沉思之际,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进帅帐,惊得他猝然回神,而帐下安坐的吕布和张燕二人更是闻声而起,疾步走向门口张望。

    “报———嘭!”

    一名亲兵急匆匆冲进大帐,险些撞在张燕身上,所幸张燕身手敏捷及时闪身,顺势一脚将亲兵踢飞出去,重重砸在帅帐梁柱上,砰然落地。

    “不知轻重的蠢货,竟敢冲撞张燕将军!来人哪,将此人拉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袁绍怒声喝斥道。

    “咳!”落地后的亲兵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既而挣扎起身,满嘴血渍地急声道:“坏事了、坏事了!飞云渡粮草大营走水,火光冲天,请主公速做决断!”

    “呃!你说什么?”袁绍闻声色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亲兵身前,一把捏住亲兵的脖子,不可置信地厉声喝道。

    “盟主息怒。亲兵所言不错,飞云渡上空确实是火光冲天,我盟军粮草大营被劫营了!”吕布怒容满面的急声道。

    “蒋奇这厮坏我大事啊!”袁绍疾步冲到帐外,果然看到飞云渡上空一片浓烟,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盟军营寨:“尔等还愣着作甚,快快快、快去救火呀!”

    吕布、张燕二人面面相觑:“”

    当函谷关内的李利听闻飞云渡上空出现火光时,他开怀大笑:“好一个冬天里的一把火!这把火来的太及时了,烧得好啊!哈哈哈”

    ——————欲知详情,下回为您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