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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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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宰相太过丢面子,非是优遇重臣之道,最终损害的依然是朝廷的颜面。

    小符贵妃谨记着柴荣的叮嘱,她扭头看向首相范质,含笑问道:“范相公以为如何?”

    从小符贵妃的话里,众人也都看得出来,她非常信任首相范质,所以,把最终的决策权,又交回到了范质的手上。

    范质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依然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李中易,他心中不由暗暗一叹,天纵其才呀!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精贵!

    身为帝国的二当家,范质每天晚上,即使躺在床上,只要一合眼,钱、粮、税赋等事,就要浮上心头,而且挥之不去。

    僧多粥少,一直是摆在范质面前,最要命的大问题。

    用人人都需要,每天必不可少的盐,驱使逐利的商人们,替大军输送粮草和辎重,简直是妙极了!

    替整个当家多年的范质,只需要略微细想一下,就足以看破李中易的心思。

    商人们,是逐利的。也正因为,商人们贪图利润,不怕艰难困苦,才有了可利用的巨大空间。

    盐,这种东西,确实如李无咎所言,商人们如果不贿赂盐官的话,想搞到合法的盐引,誓比登天∟,还难。

    朝廷每年都要抓杀无数贩运私盐的亡命之徒,简直是杀之不尽,无穷无尽。

    归根到底,还是巨大的利润,在其中做怪。

    范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无咎曾经有句名言:商人们,若有三倍以上的利润。敢把太守拉下马!

    实际上,在范质看来。李无咎此话之中,藏有大玄机,个中奥妙非人臣所敢言也!

    “禀娘娘,老臣以为,李参政所言不妨一试。”范质虽然看破了李中易的心思,却出于保守和谨慎的为政之道,选择了最稳妥的搞法。

    小符贵妃也觉得,兹事体大,绝对不能出现差错。不由夸道:“范相公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良言,六哥,你以为如何?”

    “回母妃,孩儿以为,此事不如就由范相主之?”柴宗训只是顺嘴想拍拍二姨母的马屁罢了,却不成想,倒把李中易从此事之中,给摘了出去。

    这么一来,无论试点的好坏与否。都与李中易毫不相干。

    小符贵妃一直听柴荣说,李中易是个捞钱高手兼军事帅才,缺点却是,太过儿女情长。顾忌颇多。

    往前方输送军需辎重,怎么着,都需要老臣来主持之。李中易虽然能干,毕竟资历尚浅。

    “就依六哥。范相公,此事由你全权处置。”小符贵妃的一锤定音。结束了今天的两府集议。

    李中易的绝世建议,小符贵妃却让范质去主导执行,由此可见,范质在柴荣和小符贵妃心目中的地位。

    不过,由于柴宗训的公然加持,李中易却成了今天两府集议的最大赢家。

    李参政,要么不说话,只要开口,必有金点子!

    于低调之中,逐渐获得更大的发言权,才是李中易目前最想得到的东西。

    李中易自己心里很清楚,和范质相比,他欠缺的不仅仅是资历而已。

    可倚重的社稷之臣,这应该是范质傲然立于朝堂,为帝室所深信的最重要砝码。

    从宫里出来,李中易直接登车回家。折赛花的肚子渐渐膨胀起来,他照例每天要亲自诊两次脉,这才可能放心。

    “夫君,他在里边踢我。”折赛花轻轻的抚摸着圆滚的肚子,俏脸之上浮现出母性的光辉。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小家伙急着想见娘亲,真顽皮。”

    折赛花忽然蹙紧秀眉,禁不住低声唤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呀,快别踢了!”

    李中易心里明白,这是胎动,证明着胎儿的健康。只是,负作用却是,难产的机率非常之大。

    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李中易已经拥有了较为丰富的接生经验。亲弟弟宝哥儿、亲妹妹甜丫,亲儿子狗娃和灵哥儿,亲闺女思娘,全是在李中易的亲自主持下,顺利来到人间。

    “花娘你别怕,万事有我。”李中易紧紧的握住折赛花的小手,神情镇定自若,信心十足。

    也许是受了李中易的感染,折赛花展颜笑道:“也不知道是个小子,还是个丫头?”

    李中易心里很清楚,作为两家联盟的桥梁和纽带,折家人肯定希望折赛花能够顺利的产下男婴。

    显赫门第之中,女儿家受宠的固然不少,可是,大多数情况下,女儿只是用来联姻结亲,巩固自家权势的工具罢了。

    李中易如今已经有了两子一女,传宗接代的家族压力,已经基本消失。所以,他对于折赛花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呵呵,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娃。”李中易不想让折赛花这个孕妇太过忧虑,善意的安抚,势所必然。

    “夫君尽会哄奴家开心。”折赛花明明知道李中易是在安慰她,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却偏偏转好。

    李中易拿起小刀,亲手替折赛花削了一个花红果,切成细细的数瓣,用牙签叉起一小块,塞到折赛花的嘴里。

    “夫君真好。”良人如此体贴,折赛花的心里十分舒坦,情不自禁的拉紧李中易的左手,死活不肯松开。

    李中易很理解,折赛花在身份上的委屈,只是,生米早已做成熟饭,木也已经成舟,连小娃儿都要出生了,也只有展望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夫君,大兄来信了。”折赛花袖口下边,摸出一封家信,双手捧到了李中易的面前。

    李中易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子,替折赛花擦拭干净唇边嘴角之后,这才缓缓的展开书信,仔细的读了一遍。

    准内兄折御勋只善楷书,字多方正,没啥出彩的地方。不过,他的一笔楷书,力透纸背,刚劲有力,一看便知,乃是武夫所为。

    照例,折御勋在信中,少不了浓墨重彩的问候了折赛花一番。末了,折御勋话锋一转,提及到了拓拔彝殷的近况。

    李中易的这位老对手,如今,在契丹人的支持之下,暂时以胜州为基地,时刻图谋南下,收复故地。

    当初,李中易击败拓拔彝殷之后,不仅活捉了他的两个儿子,更是连北汉的太子刘继恩,都擒下献俘于开封。

    太祖郭威的全家,被后汉刘家斩杀一空,更牵连到了柴荣的三个儿子,一起归了西。

    新仇旧恨,聚集到了一块儿,柴荣在宰了拓拔光俨和光睿之后,直接把刘继恩扔进了马厩之中,生不如死。

    咳,李中易和拓拔彝殷之间的仇怨,比天高,比海深,再无转圜的余地!(未完待续。。)